惊鸿

凡多姆海威家执事缩水的那几天

一个奇奇怪怪的脑洞,感觉蛮好玩的随便写了点,和大家分享一下。


凡多姆海威府对外称家主卧病在床暂不待客的消息传出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只有米多福德府邸的小姐为此急得几番闹着要进去可最后还是被三位仆人拦下。

而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卧病在床的夏尔•凡多姆海威站在高高的椅子上,面对着食谱慢慢搅拌着锅里看起来不甚清楚的食材。

“啊,嘶,”因为力度过猛而溅起的汤汁滴在白皙的手腕上,娇贵的少爷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疼得夏尔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擦去,手腕就被虚虚握住,随后粉色的舌尖舔过烫着的地方,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

疼确实是不疼了,大概恶魔的唾液有止痛治疗的效果,然而夏尔一言难尽地望着旁边穿着比自己还小一号的燕尾服的执事,深深叹了口气。

“你是狗吗。”

对方似乎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夏尔的意思,但在听到某个词时还是皱起了眉头表示出深深的厌恶。

“……”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接受了命令出去调查的塞巴斯蒂安超过了规定的时间迟迟未还,本就已经引起了夏尔的焦躁,等看到一团红色的东西破窗而入时,就转化为了暴躁。

“格……唔。”

还没来得及斥责,夏尔整个人被一团从红色衣衫中蹦出的乌漆麻黑的东西扑倒在地上,剧烈的撞击让他眼角渗出一点泪水,而更令他震愣在原地的是眼前的一张娃娃脸。

塞……塞巴斯蒂安?

“这是……唔。”

夏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幼小版的塞巴斯蒂安一口咬在夏尔的嘴唇上,力度之大像是要咬下来一般,紧接着唇上传递来极力地撕咬,血腥味迅速在夏尔的口腔里蔓延。

“塞,塞巴斯酱,塞巴斯酱怎么可以和这种小孩子kiss啊啊!”

格雷尔的尖叫声刺得夏尔耳膜快要碎裂。

“……”

你管这叫kiss?

夏尔用力地推着身上的人,不,恶魔。然而恶魔的身子虽然缩了水,脸也莫名其妙成了肉嘟嘟的娃娃脸,力气却半分没少。

无论看上去怎么都大一圈的夏尔•凡多姆海威怎般用力推,他都纹丝不动。

直到

“啪!”

极快地一巴掌甩在了小塞巴斯蒂安的脸上,趁着对方震愣的时间,夏尔猛地一推,从地上翻滚了一圈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夏尔愤愤地试图擦拭嘴角,从碎了一地的玻璃旁边走开,被撕咬的快要裂开的嘴唇疼痛到了极点。

红色的死神满脸遗憾地告知本该是一场多么甜蜜的邂逅——才怪——,直到塞巴斯蒂安似乎因为遇上了什么麻烦,下一秒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只剩下本能。

“……”

只剩下本能?

所以,他刚刚是想把自己吃了?

夏尔望向缩水的塞巴斯蒂安,对方正红着眼睛望着自己。


所以,这三天无论到哪里,身后总有这个家伙跟着,似乎被自己的那一巴掌有所震慑到,又或许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吞下去,再或者,契约还有一定的作用,总之小塞巴斯蒂安安静了很多,也只是跟着,然后在夏尔难得空闲的时候试图对夏尔啃啃咬咬。

“像狗一样。”

夏尔在内心评价道。

可不是吗?

这只恶魔,本来就是他的狗。只服从他的命令,只对他一人忠心,但是现在他成了只会咬人,还只会咬自己的主人的狗。

原本他以为塞巴斯蒂安出于饥饿而对自己的某些举动已经足够令人烦恼。

但很快夏尔意识到了另一个麻烦。

整个家失去了塞巴斯蒂安的打理,就像停止了运行,更可怕的是,没有人负责做饭了。

“你给我出去。”

夏尔看着已经扛起火焰喷射器的巴鲁多,头痛至极。

与此同时,梅林已经打碎了十个盘子,菲尼差点把餐桌劈碎。

“你们,全部,都给我,出去!!!”


“少爷。”

三人组因为夏尔命令的不允许踏入厨房一步而在门口扒着门框,探着脑袋往里望着。

夏尔刚收回被塞巴斯蒂安舔过的胳膊一脸的无可奈何。

“怎么了?”

“伊丽莎白小姐已经回去了。”

“知道了。”

“塞巴斯蒂安先生什么时候能恢复原样啊。”

菲尼哭唧唧道。

“虽然这样看起来特别可爱,可是已经三天没有吃饱了呢。”

梅林跟着叹口气。

“明明我的烤肉一定可以满足大家的。”

正在搅拌食材的夏尔,听到丝毫帮不上忙还有点嫌弃自己的对话,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转身向着门口,露出扭曲的微笑,“本少爷没听清楚,你们再说一遍。”

三人组立刻撒腿就跑。

站在旁边的小塞巴斯蒂安迷茫地看了看因为不再搅拌而闲下来的夏尔,默默地靠近两步露出尖尖的獠牙。

“……”

有一个不能做饭还总想吃了自己的执事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事实证明,凡多姆海威府中的伯爵,不仅做饭不好吃,而且还没什么营养。

大概是第五天。

处理完自己整理自己堆积的公务时,已经快要过了饭点,没有执事的提醒,连时间都无法精准地把握。

夏尔烦闷地切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抱怨自己,还是抱怨一直没有恢复的执事。

不敢推门而入的四人组,在门外小声嘀咕喊着“少爷。”

“知道了。”

没用的家伙。

做饭什么的,哪里是他应该要学的东西,每天的事物都已经够焦头烂额了,还要做五人份的食物——当然没有塞巴斯蒂安的份。

塞巴斯蒂安这个混蛋,到现在都还是小孩子的样子。

夏尔站起身,才朝门口走了两步,突然的眩晕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连方向感也一同失去了。

“好痛……诶?”

明明已经要头朝地直接磕下去,却突然被人从后拦腰抱住。

好像……

夏尔一惊连忙回过头。

还是那双迷迷茫茫的眼睛,因为身形比自己还要小,这种动作看起来简直像是自己抱着自己设计的大型玩偶。

“……什么啊。”

夏尔垂下头,努力不让自己的面上呈现出任何类似于失落的表情。

下一秒头被人轻轻地顶着。

夏尔抬起眼睛,他没有什么意识的小执事前额贴着自己的前额,传来温凉的舒适感。

“我没生病。”

夏尔猛地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对方还是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茶褐色的瞳孔没有像以往想要进食那般而如血色般通红。

“该做饭了。”夏尔转过身,把他留在原地。


浑身湿漉漉折腾了半天才擦干身体的夏尔疲惫地推开浴室的门,小恶魔还站在门口等着他。

“你这个家伙,在吃的方面真是意外的固执啊。”

得到的回应是小恶魔迷茫地眨了眨眼。


爬上床,恶魔就站在旁边,他已经这样站着站了四天了,不眠不休地站在他的床边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夏尔叹口气闭上眼睛。

这几天能睡着真得是因为白天做饭什么的太累了,不然顶着这样的目光,心再大也无济于事。

今天依旧很疲惫但似乎也没有那么快就能睡着。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夏尔侧身看着床边的小执事。

“缩水了之后,连话也不会说。”

夏尔叹口气。

没有早晨的红茶,下午的甜点,晚上的牛奶,还真的是有点不习惯,那四个人只会捣乱,或者被他训斥地远远避开自己。

“虽然以前很烦你话多,但是这样不说话也很麻烦啊。”

没有恶魔乱七八糟的戏谑和对自己恶作剧的反击和化解,生活只剩下了工作和枯燥。

“再这样下去,会被饿死吧,那三个家伙,连菜都买不好。”


今晚一直翻来覆去难以睡着,好像疲惫过头之后只剩下无尽的难耐和寂寥。

“塞巴斯蒂安。”

他的执事看过来。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也还蛮可爱的嘛。”

夏尔坐起身,伸手使劲捏了一把执事脸颊上软乎乎的肉——就像执事偶尔扮演他的家庭教师时一样——只是更不会手下留情些。

“恶魔像你这么小的时候,都是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吗,那难道不是随意被欺负。”

“完全想象不出来你被欺负的样子。”夏尔一手仍然揪着执事的脸颊,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

“……”

“不仅如此,你这个家伙受伤,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这种事情,都是我之前无法想象出来的。”

好像一开始,对这个恶魔的认知就是他在黑暗里唯一抓住的蜘蛛丝。哪怕以灵魂为代价,也要让那些人品尝和自己一样的痛苦,甚至更生不如死。

于是他成了这个恶魔的主人,以恶魔为玩弄规则的利刃,不受游戏规则束缚的依靠,快速地结束每一场博弈,永远地站在高处等待他的执事为他戴上属于胜利的王冠。

同样的,也更加无法逃离恶魔的追随,眼看着他们之间的羁绊如缠绕着的菟丝子。

他无所畏惧,无论怎么说,塞巴斯蒂安为了这顿美餐付出的也足够多了。

“快点变回来吧,你这个家伙。”

夏尔小声呢喃着。


被子的一角被拉开。

“上来。”

对面的小执事似乎僵硬住了。

“快点。这是命令。”

虽然但是,也不知道对方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命令。

对方穿着燕尾服就爬了上来。


夏尔头一次发现,睡觉抱着个东西竟然还挺舒服。

对方比自己小一点,一动不动的,双手双脚盘上去刚刚好。

“唔。”

夏尔打了个哈气,慢慢地闭上眼睛。



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是特别对。

夏尔朦朦胧胧尚未睁开眼。

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睡的,为什么会觉得,身体有点怪怪的。

试图将右手收回来揉一揉眼睛的时候,手臂奇怪地抵上了什么东西,有点硬又有点软,温温凉凉的。

他睁开眼睛,和红色的东西对上了。

“……”

“少爷,我的话很多吗?”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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